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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 以茶代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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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是追随郑家兄弟过来,算是兵。两人后来不知怎么说着说着问题就变严重了,老兵骂兵只认旧主,说他们只是对两位郑将军忠,不把贺家将领放眼里,兵则骂老兵倚老卖老,仗着是贺家旧部,欺负他们这些来。

    这类争吵实属人之常情,萧珞原本并不放心上,可旁边站了一会儿,看渐渐有人加入阵营,口角之争要转化为两派之争,猛然变了脸色,拨开人群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有一些见过他立马就认出来,连忙对他抱拳行礼。还没等他开口,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厉喝:“吵什么!”

    人群瞬间安静,纷纷扭头。

    郑莽大步走了进来,那张偏黑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与愠怒,对萧珞抱拳道:“殿下,末将管束不当!末将一定对他们好好教导,给王爷与将军一个交代!”

    萧珞沉默了片刻,冲他微微一笑:“逞口舌之利,本不算什么大事,不过我看他们今日所争论,闹大了可就动摇军心了,恐怕不是教导一番就可以。”

    萧珞声音不大,不过语气却有些冷沉,明明带着笑,却透着不容忽视威严,顿时让周围陷入寂静。

    郑莽神色一禀,恭敬道:“末将失言,但凭殿下处置!”

    萧珞目光人群中扫了一圈,不轻不重道:“我不过是一介文官,无权插手军中事务,只是不希望见到贺家军营里再出现如此泾渭分明派别之争,郑将军以后确需要多注意着些,不过眼下,该罚恐怕也避免不了。”

    郑莽抱拳:“是!”

    萧珞将目光转向老兵那拨人,冷声道:“你们跟随王爷与将军这么久,就是如此忠?有这个力气,不用战场上杀敌,窝里斗来斗去做什么?”

    被训斥小兵顿时变得战战兢兢,或许是让萧珞眼里厉色给震住了,又或许是忌惮着贺翎,总之现是一个都不敢吭声,纷纷把头低下去。

    这一低头,萧珞目光一闪,看到人群后面有一人正一脸严肃地奋笔疾书,眼角一抽,差点笑起来,连忙压了压唇角把笑意按住:“贺主簿,你将这些人都记下,禀明将军,问他该如何处置。”

    被点到名贺主簿,人群中抱着册子提着笔杆子那位,正是贺翎仲父家儿子贺川。

    贺川闻言愣了一下,抬头看过来,连忙点头:“是!”

    贺川把这些人姓名都问清楚记下来后,走过来把册子递给萧珞,略带歉意地笑了笑:“想不到我躲人堆里都能被殿下发现。”

    贺川理当喊他一声堂嫂,不过这毕竟是军营里,攀亲带故有些欠妥,所以他从来都是与其他人一样打招呼。

    萧珞冲他笑了笑,转身离开此处,边走边道:“想不发现都难,方才写什么?”

    贺川认真回道:“这场争执始末。”

    萧珞忍俊不禁,连忙翻开他册子找了找,果真见他把事情详详细细记录下来,就连那些士兵骂污言秽语都没漏下,顿时乐了。

    “长珩,你笑什么?”前面忽然响起熟悉声音。

    萧珞抬头,笑着把册子扔到贺翎手中,打趣道:“堂弟这是不满足于记录战事,打算撰一部野史了。”

    贺川上回随自家父亲来谋差事,谁都没指望他上心,贺翎还特意给他四弟那里挂了个闲职,只是没想到他做事极为认真,虽然偶尔还是免不了风花雪月本性难移,但手中文书记录都极其详,贺翎见他认真职,后来就把他调到军营中,专门记录战事了。

    现贺翎一看到他就后悔,想着当初要是不把他调过来,说不定还可以收买他,让他帮忙盯着四弟那里动静,不过现说什么都迟了。

    贺翎翻开手中册子,将那些七七八八心思甩开,盯着贺川记录东西,“噗”一声也跟着乐起来:“你这是要写话本么?”

    贺川轻咳一声,不自地摸了摸鼻子,自己给自己解释道:“行军无趣,空闲时候只好自己找些乐子。”

    贺翎又随意地翻了翻,忽然顿住,惊叹道:“哎?你画罗护卫做什么?”

    一直不声不响跟萧珞身后罗擒闻言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贺川露出笑容,答道:“但凡是赏心悦目美景美人,我都喜欢画下来。堂哥堂嫂我也画过,你们要不要看?不过那些家里呢,回去才看得到。”

    贺翎笑着点头:“嗯,回去送我们两幅。”

    随意聊了几句,贺翎又翻了翻册子,不用多问,看他记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甚至连萧珞话也一五一十地记册子里。

    贺翎后敛起神色,拿着册子走向方才争吵那一拨小兵,冷笑道:“都吵完了?”

    无人敢吭声。

    贺翎又道:“罚你们一人三十军棍。”

    三十军棍算是轻军法,可毕竟挨一顿也够呛,小兵们脸色白了白,齐声应道:“是!”

    “这惩罚并非让你们闭嘴,而是要你们牢牢记住,身贺家军营,有力气就去打赵暮云!打突利!少给我自己折腾自己,可听明白?!”

    “是!”这一次应声,是周围所有将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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