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假洋鬼子

。他回来后差事就没有着落，李国楼不愿与哥哥姐姐一起经商，自己跑到京师想找一份体面差事，但一年多了，六府衙门都跑遍了，没有人愿意请他，李鸿章招牌没有用，反而是有人打招呼，让他空欢喜一场。明明说好了，钱财已经到位，却落得今年没有缺额了，等明年这句话。

    李国楼空有一肚子英文墨水，却京师没有用武之地。他也憋了一口气，就是不去住同乡会，想不靠族叔公李鸿章提点，自己闯出一番前程，他可是留洋过人，大清朝是稀有人种，虽然大学没有毕业就结业了，但也能做国家栋梁是不！反正家里有钱，自己又没有不良嗜好，就洪敞胡同，租了几间房，也想看看平民百姓是怎样生活，没有找独门独院四合院住。他住院子里时间不长，有时还要回老家看看，与二名京师里认识同道中人一起出去玩。但架不住周围邻居“热情”，知道他家里情况不错，要么他就是一个飞贼，钱财来路不正！

    有了第一次施恩，李国楼知道国人劣根性，来生结草衔环这种话，他已经听过无数遍了。

    李国楼对着镜子又摸起下巴，为什么还不长胡子呢？当官没有胡子，谁会相信是当官，哎！没长出胡子以前，是当不了大官，李国楼还做后挣扎，没有打开房门。这是第几次了？第三还是第四次，李国楼默默心里计算着，好像夏天时，就发生两次，现才秋风起，又来一次，那就是第五次了。马大棒子不要抗包子了，给他做长工算了。

    李国楼从小独立生活，不需要人照顾，年近二十他，通过这一年磨练，已经不说大话了。他暗自发誓想要爆发，先肚子里说十遍，若是再忍不住，再说出来。门外妞妞和牛牛两个小孩哭得伤心了，他们老娘钱水屏，要跳井自杀。

    “我不要活了，让我跳进去好了！”钱水屏大声嚷嚷，就是挣脱不了两名乖巧小孩子。

    其他五家人大门紧闭不开，平时说书王嘴总是要院子里吊几嗓子，今天也不出来凑热闹。他们五家人都施舍过马大棒子一家钱粮，但这种事有一有二，不能有三四五回，没完没了，谁受得了。再说马大棒子一个月工钱若是拿回来，这个院子是大户，马家实不行，房子卖掉不是钱吗？连房东吴家母女亦不肯出门劝阻钱水屏跳井，跳就跳吧！多到外面提水喝。邻居们对于马家这么早就鬼哭狼嚎，大为不满，都不出来劝架。

    李国楼拔开插销，打开大门，他看见马耀祖、钱水屏、妞妞、牛牛都对他露出欣慰一丝笑容，又都赶紧哭丧着脸。

    李国楼好似刚睡醒，伸个懒腰道：“你们这是干嘛，大清早还要不要人家睡呢。”

    马耀祖有了大救星，立刻凑到李国楼身边，唉声叹气道：“假洋鬼子，你不知道，这个臭婆娘光知道钱钱钱，不知道咱们爷们外面辛苦。”

    李国楼看着马大棒子臭狗脸，心中燃起熊熊怒火，他可不是败家子，知道柴米油盐贵，钱财是哥哥姐姐辛苦赚回来，自己花当然天经地义。但送给别人，凭什么！还不是自己心软，让马棒子、钱大嫂看出他喜欢妞妞、牛牛两个小孩。

    马耀祖脸上笑容都凝固一起，堆积一块五官，让李国楼想起猪，不就是西游记里猪八戒吗？还恬不知耻，叫起他花名，是可忍孰不可忍！

    李国楼抬手一个巴掌，那个速度捷，犹如一道闪电，打马耀祖额头上，喝道：“马大棒子，你是男人吗？没有钱怎么过日子啊！想卖儿卖女啊！若是你下个月再去赌钱，没有人治你，我打死你，信不。”

    “信信信！小哥手脚真，我保证再也不去银钩赌坊了。”马耀祖嬉皮笑脸，装作认输。

    心里暗道：这个小身板，若是给他抓住，老鹰抓小鸡般，拎到半空中，随便一扔，也能甩出八丈远。打他！谁有这个本事，若不是他口拙、心软，不够狠毒，早就混进青帮里面，四大金刚定有他位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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